杜巴里伯爵夫人是法國國王路易十五的最后一個情人,也是陪伴晚年的路易十五,幾乎一直把他送終的女人。她對晚年的路易十五具有極大的影響力,在法國王室情婦中絕對是個異類。
《法國宮廷魅影·路易十五的情人:杜巴里伯爵夫人》收錄了學者、宮廷與民間三個版本的杜巴里伯爵夫人的傳記或故事,旨在讓讀者從不同觀點、不同材料、不同角度來了解法國歷史上這個少有的女人。
一個看客的記述——宮廷版《杜巴里伯爵夫人的故事》的主要內容為杜巴里伯爵夫人的情敵德?格萊蒙夫人的摘記
她是法國國王路易十五的最后一個情人,聰明美麗,做事靈泛,給風燭殘年的路易十五帶來極大的影響。她出身下層,早期曾墮入風塵,是法國所有王室情人之中的異類。她是國王私人顧問班子的主心骨,卷入政治的程度之深,遠遠超過路易十五其他情人,她是強有力的;逝桑瑑A盡自己的全部財產甚至生命維護“君”家的事業(yè),堪稱“情人中的戰(zhàn)斗機”。
有些公共圖書館里收藏著一份報刊合訂本:書名是《革命法庭公報》。
每天下午將近六點,在當天可怕的行刑處決之后,在巴黎大街小巷叫賣的這份報紙,公布了落入這些恐怖大屠殺中的犧牲者的名單。緊接著,記者作為深知內情的唱贊歌的人,在后面全文發(fā)表公訴人的起訴書。
這個公訴人就是安托瓦納-昆廷?福吉埃-坦維爾,一個哲學家,詩人,抱負不凡的文人,是圣鞠斯特與卡米依·戴斯姆蘭的朋友兼同鄉(xiāng);他寫過一些鄉(xiāng)村民歌,一些小詩,與法布爾·戴格朗蒂納和蒙韋爾合作,寫了一首天真爛漫的抒情歌曲《小鯖鯖唱的歌》。作為讓-雅克?盧梭和馬布利的崇拜者,他的思想充滿了狄德羅和圣雷亞爾(SAINT-REAL)的道德原則,在公訴書里把高貴的法國王后拿來與古羅馬皇后梅薩林作比較。過了一個月,他不再這么高調,只是在革命法庭上說明另一個婦女:前暴君路易十五的宮妓前杜巴里伯爵夫人的罪惡。
在一個自命不凡的人,一個18世紀的有著語言純粹癖的作家看來,“前暴君的宮妓”這個稱呼并不確切,因為杜巴里伯爵夫人并不是某人的宮妓,只是就這個詞語籠統(tǒng)的意思而言。甚至在福吉爾-坦維爾看來,宮妓這一條也無關緊要!對他稱作現(xiàn)代的拉依絲的這個女人,他甚至并未將此作為其一個罪行。他只是指控她陰謀破壞共和國的團結統(tǒng)一與不可分裂。成為杜巴里伯爵夫人罪行的陰謀在于這個事實:她把自己的鉆石和首飾拿到荷蘭和英國變賣,以接濟國王的家庭,營救不幸的瑪麗-安托瓦納特,一種完全出自內心自發(fā)沖動的大義和冒失的行為。
福吉埃-坦維爾為了使自己的指控更有分量,更具文采,抄襲了杜巴里伯爵夫人得寵之時被外國人收買的一些小冊子作者的材料:《禁得起審查的辦報人》里面的敘述,泰維諾的作品《杜巴里伯爵夫人秘事》。這位作者為了6000利勿津貼,以德·莫朗德騎士的名字,賣掉了自己的沉默。
在公訴人大獲成功的指控書里,什么也未遺漏。因此,希望找到一些對杜巴里伯爵夫人表示憤慨的現(xiàn)成語句的批評家,只要讀讀福吉埃-坦維爾的指控書就行了,因為它全面概括了在英國和荷蘭出版的抨擊杜巴里伯爵夫人的小冊子的內容。
給流言蜚語潤色添料的作家們大概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可能做了什么壞事。他們把民眾的憤怒堆積到一個人頭上,等到群情激憤,動亂發(fā)生,這個頭顱就被送上斷頭臺。本書作者對小冊子、回憶錄和黨派文章深惡痛絕,就是因為這一點。他起念通過嚴肅而真實的文獻來研究事實本身,不怕被人稱為反常的歷史學家,也是因為這一點。重復自THOU、MEZERAY、VILLARET、ANQUETIL以來的所有現(xiàn)成歷史方面的話語,按照時尚用一些哲學或人文理論的話語進行再包裝,或許是一種更為方便的做法。
《德·蓬帕杜女侯爵》和《杜巴里伯爵夫人》的作者說過多次,他肯定不愿意為國王的笨拙失誤做翻案文章。那些惡劣的品行,那種遺忘家庭的行為,已經(jīng)公正地受到法國大革命的懲罰,肉欲已經(jīng)通過鮮血贖罪。他的目的只是跟蹤、明確這些寵姬在18世紀的政治事件、文藝創(chuàng)作、社會運動方面所施展的作為。惡劣品行的烙印一直存在,王權在出于一種奇怪的宿命,以路易十五的名字命名的廣場上受到懲罰。
然而,由于每個時代都要作出自己的說明,我們就可能捫心自問:我們的時代就那么純潔,竟然在評價18世紀的時候,表現(xiàn)得那樣苛刻、那樣嚴厲!作為公共舞會上的隱遁者,劇場里的緘口苦修者,證券交易所或者商業(yè)投機方面的清教徒,我們置身在我們快樂的忒巴依德斯,真的有權對前人的世紀表現(xiàn)得如此冷酷無情?我們的批評家、才華橫溢的專欄作家、描寫淫事奸情的長篇小說作者,真應該充當圣哲羅姆(SAINT-JEROME)來公開宣布反對已逝的世紀?我們要小心犯下最為嚴重的罪惡:偽善;我們不要假裝貞潔,不要假守貞操;在劣品惡行在社會上大行其道的時候,在亂七八糟的圣西門主義從各個方面侵入我們精神世界的時候,我們要把這些神圣的德行留在它們的圣所。
對杜巴里伯爵夫人的這部著作結束了作者對路易十五統(tǒng)治的研究。他在這些研究中投入了與在16世紀法國天主教同盟的研究上同樣的偏愛與熱情。他必須糾正事實,消除根深蒂固的成見偏見。他對權威的崇拜促使他從一個特別的角度來觀察路易十五統(tǒng)治這個最后的階段。大法官莫普烏恢復了政府的團結一致,他毫不含糊地為之喝彩。而杜巴里夫人以忠誠與勇敢參與了這場政變。她讓路易十五堅定不移地維護王室的特權。這份功勞是屬于她的。盡管當時的小冊子對這個統(tǒng)治時期進行了歪曲丑化,但是外交衙門與陸軍衙門的檔案證實了這個統(tǒng)治時期的靈活、堅定與執(zhí)著。洛林省與科西嘉島是路易十五送給法國的大獎。
本書作者遺憾地離開了他所偏愛的這個時代。他是那么喜歡在那些森林、城堡、雅閣、那些椴樹林里的、茂密的千金榆林里的小徑漫步!他在呂西安訥小屋腳下,坐在一條古老的石凳上寫下這些文字。當年路易十五也曾在這里坐過。透過小山岡上氤氤的霧氣,他恍惚看見杜巴里伯爵夫人跑去迎接國王的倩影。因為她總是要求寬恕,要求憐憫。她的身邊總是簇擁著黎世留、蘇比茲、米爾普瓦、德?艾延、布里薩克等王公重臣。他們都尊敬這位迷人的女中豪杰。唉,幻象消失,畫面改變,在革命廣場架起了斷頭臺,一個女人登上臺,一些呼喊響起來:“劊子手!還不到時間!”接著,杜巴里伯爵夫人的頭顱被舉起來示眾!
贖罪的代價真夠大!
卡佩菲格(1801—1872),法國著名歷史學家、傳記作者,還是個著名的記者。著述甚豐。除大量歷史著作之外,撰有二十部法國歷史名人偉人的傳記。
管筱明,資深法語翻譯,湖南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其翻譯著述頗豐,有多部譯著出版,尤以法語著作翻譯最多。主要作品有《包法利夫人》《懺悔錄》《危險的關系》《你好,憂愁》《罪與罰》《邊塞喋血記》《十字軍騎士》《青春之門》以及大量歌德、茨威格、歐·亨利、福樓拜、左拉等名家的短篇小說集。其中,《包法利夫人》、《懺悔錄》是他的代表性譯作。
學者版《路易十五的情婦杜巴里伯爵夫人》
一 讓娜·德·沃伯尼埃家的起源(1744—1764)
二 歷代杜巴里伯爵(1764—1768)
三 路易十五及其宮廷(1765—1768)
四 德·索瓦瑟公爵的執(zhí)政狀況(1768—1769)
五 18世紀的風俗(1768—1769)
六 杜巴里伯爵夫人所受的寵幸(1769)
七 宮廷的反對(1769—1770)
八 在凡爾賽宮廷露面(1770)
九 杜巴里伯爵夫人與伏爾泰(1771)
十 杜巴里伯爵夫人的畫像與性格(1771—1772)
十一 王儲夫人瑪麗-安托瓦納特在凡爾賽(1771—1772)
十二 德·索瓦瑟公爵先生表示反對,被打發(fā)回家(1770—1772)
十三 呂西安訥的小屋(1770—1772)
十四 改組的最高法院(1770—1772)
十五 杜巴里伯爵夫人——詩人——藝術家(1771—1772)
十六 德·索瓦瑟公爵在尚特盧的社交圈子 (1772—1773)
十七 杜巴里一家(1773)
十八 德·莫普烏先生——泰萊神甫——德·艾基庸公爵——歐洲的政治格局
十九 杜巴里伯爵夫人最受寵幸時期(1773—1774)
二十 路易十五患病、逝世(1773—1774)
二十一 路易十六登基——杜巴里伯爵夫人失寵(1774—1787)
二十二 杜巴里伯爵夫人對王后的忠誠——呂西安訥小屋遭劫(1788—1792)
二十三 札慕兒——杜巴里伯爵夫人被捕——杜巴里伯爵夫人受審,在革命斷頭臺上喪命(1792—1793)
民間版《杜巴里伯爵夫人的故事》
一個看客的記述—宮廷版《杜巴里伯爵夫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