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遴選了十八篇宋毓建創(chuàng)作的懸念小說。這些小說秉承了他一貫風(fēng)格,以不動聲色和無褒無貶的態(tài)度敘述了一個個撲朔迷離、充滿懸疑與玄虛的故事。結(jié)局次次出人意料,但卻每每又在情理之中,從不同的層面揭示了生活中無可厚非而又難以裁判的蕓蕓眾生,以獨特的角度闡述了形形色色的當(dāng)代人對人生與生命那種含混恍惚、是非難辨的深入思考。其中,既有引人入勝的警察故事,又有發(fā)人深省的個人傳奇;既有探古尋幽的迷蹤,又有域外驚險的意外;既有處身都市的心潮狂涌,又有平居里巷的神經(jīng)顫動……
“八千美元!”他坐在那兒又說了一句。
“什么?”我吃了一驚。
“我說”他重復(fù)著,“給你八千美元!”
“一萬也不行!”我斷然拒絕,拎起我的小手袋朝門口走去!拔也恢滥愫J里賣的是什么藥,可我明白,絕沒什么好事兒等著我!”
“站。 彼麉柭暫鹊,然后壓低聲音說,“別以為剛才警察已經(jīng)走了你就沒事了,我同樣可以把你抓起來!”
一時間,我僵在了那里,眼淚在眼里打轉(zhuǎn)。
他起身走了過來,把我扶回了房間。待我重新坐在床上之后,他溫柔地對我說:
“對不起,原諒我的態(tài)度,你仔細(xì)聽著,明天上午,我?guī)闳ナ芯,去見一個人……就是剛才我對那個黑子說的那位副局長。記住,無論我說什么,你只須回答‘是’,或者‘對……沒錯兒’等等,別的事情一概由我解決。明白嗎?”
“如果……你跟他說我是個妓女呢?”我擦著眼淚問他。
“那不可能!”此時他已經(jīng)露出自己的煩惱和急躁,可還是被我的天真逗樂了,他抿著兩片性感的厚嘴唇說,“……好吧,反正你總會知道,我告訴你,我遇到了點兒麻煩,想請你幫忙!”
“麻煩?”我不禁一愣,“什么麻煩?”
“你打聽那么多干什么?你剛才還說,你什么都不想知道……”
“你說得太對了!那是‘剛才’,”我大聲地反駁道,“剛才我還不知道要去公安局那種鬼地方!”
“這……倒也是,”他微微嘆了口氣,接著說道,“不過,……你只是幫我證明一下,昨天晚上九點至十點,我和你在一起。當(dāng)然了,那時我們剛剛認(rèn)識……”
“可實際上并不是那么回事呀!”我反駁道,不過,馬上我就知道自己說了傻話,然后低下了頭。忽然,我似乎明白了一切,“……你是想讓我做假證?”
“也可以……這么說吧。否則,我干嗎給你那么多的錢?”
“是的是的……”我絞著手指問他,“可你不是……警察嗎?”對我的問題,他顯得有些無奈,于是嘆了口氣說道:
“警察也有遇到困難的時候!
“那……實際上你跟誰在一起呢?”
“這個……不是你應(yīng)該問的問題!”他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我當(dāng)然要問……”我態(tài)度堅決,“我想知道自己的風(fēng)險!”
“風(fēng)險?你有什么風(fēng)險?你不是馬上就要去加拿大嗎?只管走你的,什么風(fēng)險你也沒有!”
“說得也是……”我咬了咬牙,站起身說道,“一萬!”
“什么?”
“……我說,”我重復(fù)著自己的要求,“我要一萬美元!”
有好一會兒,他沒有說話,這一瞬間,我曾擔(dān)心自己提價太高而使我的努力前功盡棄。幸好,他還是點頭同意了。
“好吧!彼f。
“明天下午再去!”我又提出了一個要求。
“為什么?”他有些困惑。
“明天上午,你得陪我去趟銀行,把錢存進去之后我才能……”
他一下明白了我的意思:
“完全可以理解,那就這么說定了!好吧……你先去洗個澡,等我們……完了之后,我再告訴你具體的問題……”說著,他開始為我解開襯衣的鈕扣……
我按住他的雙手,然后把嘴貼近他漂亮的鼻子輕聲地問他:
“你能不能簡單地告訴我,那個跟你過不去的局長,究竟懷疑你什么呢?”
“這個……其實我實在不應(yīng)該告訴你,可也許你知道了實情,反而會表現(xiàn)得好一些。我認(rèn)識一個香港人,那家伙是一個毒販子,本來就該死,況且他竟敢敲詐我!所以我……不不……所以昨天晚上九點半,他被人殺了……你一定要使那個局長相信,昨晚九點至十點,我們正在一起!待會我會告訴你,具體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和過程。寶貝兒,現(xiàn)在,我什么都告訴了你,你清楚了嗎?”
“完全清楚了!”我認(rèn)真地點著頭,然后對他說,“其實你應(yīng)該早告訴我,那會免去很多麻煩,那么,現(xiàn)在請你閉上眼,我想給你一個驚喜!”說著,我把手伸向裙子的拉鎖……
“好了,白處長!”當(dāng)他睜開雙眼、伸出胳膊正準(zhǔn)備擁抱我時,忽然像個傻子似的呆在了那里。他的嘴張到最大,眼珠一動不動地盯著我的手。因為,此時我正用一只微型手槍指著他迷人的臉蛋。我盡力控制著呼吸,不使自己過于激動:
“你被捕了!罪名是涉嫌謀殺以及走私販毒……噢,我得告訴你,在陳局長派我來之前,我一直坐在辦公室里整理著各種各樣的文件。這是我第一次作為刑警執(zhí)行任務(wù),也是我第一次用槍指著罪犯,可這絲毫不影響我用它打碎你的腦袋!”
正說著,門開了,我那臉膛黑黑的臨時搭檔沖了進來。他從腰里掏出一付手銬,把嫌犯緊緊地銬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