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的夏天,東京郊外一對普通夫婦慘遭殺害。
兇手山神一也作案后逗留屋內(nèi)長達六個小時,并用被害人的血在墻上留了一個“怒”字,方才離去。
案件的兇殘性讓人發(fā)指,其動機則讓警方困惑。
一年后,經(jīng)過微整容的山神依舊在逃。而此時,三地分別有三個來路不明的男子,日漸融入當?shù)氐纳睢?
房總漁港的田代、東京市區(qū)的直人、沖繩附近離島的田中,三個人各與通緝犯山神有著某種程度的暗合。
那些接納陌生人并付出情感的人們遲遲注意到第二次公布的通緝信息,信任與愛被放到了天平上。
誰是兇手?
你又如何能相信身邊的他不是兇手
有多愛,才敢說信任?
因為自信,你才會信任他人;
因為缺乏自信,你才會對他人心生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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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跨界純文學(xué)與通俗文學(xué)的天才、實力派作家吉田修一,狂銷200萬冊的《惡人》之后又一新作。
推理小說的閱讀快感;社會小說的思考深度;純情小說的情感容量,爆炸性結(jié)尾,讓人忍不住一口氣讀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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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田修一 1968年生于長崎。1997年以《zui后的兒子》獲文學(xué)界新人獎。2002年以《同棲生活》獲第15屆山本周五郎獎,并以《公園生活》獲第127屆芥川獎,彰顯其跨界大眾小說和純文學(xué)的才氣。2007年在《朝日新聞》連載《惡人》,獲第61屆每日出版文化獎,第34屆大佛次郎獎。2010年,《橫道世之介》獲第23屆柴田煉三郎獎。2012年起在《讀賣新聞》連載《怒》。
吉田修一專注于描寫日本都市年輕人的生活狀態(tài)。其作品有著豐富的面向,既有溫情如《橫道世之介》,也有散淡背后隱藏驚悚的《同棲生活》,或是荒誕戲謔的小人物列傳《平成猿蟹合戰(zhàn)圖》。而其筆力更為犀利的,當屬《惡人》和《怒》,相隔七年的這兩部小說,都是借罪案揭露人性的幽微,讓人讀后心有回響。
岳遠坤(譯者) 日本文學(xué)譯者,文學(xué)博士,獲第十八屆野間文藝翻譯獎。
作案后,男人在現(xiàn)場逗留了六個小時。在此期間,他幾乎一絲不掛。那天,東京白天的氣溫超過了三十七度,到了夜里,氣溫也沒有降到三十度以下。作案現(xiàn)場尾木幸則家是建在八王子郊外新興住宅區(qū)“櫸丘”的一棟獨棟洋房,南面沒有什么遮陽的屏障,而且夫婦二人白天都上班,家里的窗子應(yīng)該已經(jīng)關(guān)了一整天,因此在作案時間—即下午六點半左右的時候,房間里的溫度應(yīng)該達到了近四十度。男人簡直是在桑拿浴的狀態(tài)中殺害了尾木幸則、里佳子夫婦。的確,現(xiàn)場的地板上檢測出大量男人的汗水和尾木夫婦的血痕,以及這個男人在那些汗水和血痕上跌撞的足跡。即便如此,男人自始至終都沒有開窗。只是有跡象表明,他曾試圖打開空調(diào),從客廳到廚房以及走廊墻壁的所有開關(guān)上,留下了他無數(shù)的指紋,表明他當時曾到處摸索尋找空調(diào)的開關(guān),心情非常焦躁。
尾木家使用了一種太陽能發(fā)電的特殊供電系統(tǒng),操作并不難,但如果不清楚操作的順序,就連電視都無法打開。男人找空調(diào)的開關(guān)找了很久,最后多次捶打天花板嵌入式空調(diào),弄壞了過濾器和主控板。
兇案發(fā)生在一年前的八月十八日。在立川市內(nèi)的雙葉托兒所當保育員的尾木里佳子于下午五點零六分離開托兒所。她像平常一樣在立川站乘上電車,到達八王子站時已經(jīng)過了五點半。從留在她錢包里的購物小票可以推斷,她在車站大樓的超市里買了自制酸奶用的雙歧桿菌等幾種商品后,乘坐六點十七分發(fā)車開往橋本站的公交車回家。公交車幾乎滿員,但不巧的是,這輛公交車的司機和乘客都無法提供有效的信息,既沒有人清楚地記得里佳子,也沒有人看到那個形跡可疑的男人。而且,其中有七八個乘客和里佳子一起在櫸丘小區(qū)中央站下車,警方已經(jīng)確定這些人全都是附近的居民,排除了他們的嫌疑。
從里佳子胃里殘留的食物推斷出死亡時間為下午六點半到七點之間。也就是說,她剛一到家就被殺害了。通過現(xiàn)場的調(diào)查取證,可以推斷出回到家里的里佳子打開客廳的窗子不久,男人便按響了門廳的門鈴。男人極有可能是偽裝成快遞員,等里佳子打開門后,便沖了進來。
里佳子的臉頰和下頜都留著被犯人用力捂住嘴時留下的瘀痕。現(xiàn)場的跡象表明,男人在門廳里塞上里佳子的嘴,移動到客廳,在穿著衣服的狀態(tài)下當場將里佳子勒死,然后將她搬到了浴室的浴缸里。
兩個小時前,下午五點多的時候,在港區(qū)新橋的一家網(wǎng)頁設(shè)計公司上班的丈夫尾木幸則提前下了班。從大約兩周前開始,他就說自己胃不舒服,提前下班之后,在新橋站附近的野島診所看了病。大夫說有可能是胃潰瘍,所以他就預(yù)約了下周二做胃鏡檢查。離開診所的幸則從新橋站回家。至于里佳子是否知道這天幸則提前下班去了醫(yī)院,這一點并不清楚。幸則在里佳子到家約一個小時后回到了家。他應(yīng)該是像往常一樣,自己拿鑰匙打開門,走進門廳。也許是因為室內(nèi)太悶熱,所以他以為妻子還沒有回家。
男人在從門廳通往客廳的短走廊里,從背后刺中剛進家門的幸則。他當時可能藏在幸則背后的樓梯后面,趁他轉(zhuǎn)向客廳的方向時,突然對他發(fā)動了襲擊。走廊上留下了幸則被刺傷之后依然做出了激烈反抗的痕跡,比如墻上的刀痕、四濺的血跡等?梢钥闯觯腥诉@時也受了傷。他使用的兇器是一把刀長十八厘米的西式菜刀。這是里佳子在網(wǎng)上訂購的,四天前剛剛送到。
渾身是血的幸則和里佳子一樣被男人搬進了浴室。而且,現(xiàn)場走廊留下了血字。男人用被害人的血寫下了一個字:怒。
與里佳子被放進浴缸不同,幸則的尸體被橫放在浴室的地板上,扭曲成一個く字,F(xiàn)場的跡象表明,男子曾橫跨在幸則的遺體上沖了一個澡,洗掉了自己身上的血污。
男人在那之后的六個小時的時間里具體做了什么,還不清楚,F(xiàn)場的狼藉表明他曾找遍所有的房間,包括一樓的客廳、廚房和二樓的臥室、書房,但是由于夫婦二人平常不把現(xiàn)金放在家里,結(jié)果男人只拿走了錢包里的一點現(xiàn)金。臥室梳妝臺上的首飾和幸則的那塊價值三十萬日元的手表等,都散落在地上。
男人翻遍了所有的房間之后,可能在廚房待了一段時間。根據(jù)現(xiàn)場的跡象可以推測,他吃掉了當天里佳子買來的四片黑麥切片面包,吃光了冰箱里的火腿、碗裝面條形豆腐和三個芒果,然后躺在客廳里的沙發(fā)上。
男人離開尾木家是在第二天凌晨一點過后。隔一戶的鄰居村山成子這時正巧遛狗回來,看到男人推著幸則的自行車出門。她跟他說了一聲“晚上好”,對方輕輕點了點頭。
男人騎著自行車前往八王子站的時候,因無燈駕駛被值班的巡警叫住。男人老老實實地下了車。但是,當巡警開始查詢車牌號的那一瞬間,男人突然丟下自行車,朝京王線八王子車站的方向逃走了。
第二天,發(fā)生在尾木家的兇殺案被發(fā)現(xiàn),那時巡警的經(jīng)歷和村山成子的證詞構(gòu)成了一幅精致的蒙太奇畫面,警方立即下令全國通緝這個男人。然后,他們很快便收到了許多有用的信息,不到兩天時間便查明了男人的身份和住處。但是當搜查人員沖入那間公寓的時候,男人已經(jīng)沒有了蹤影。男人叫作山神一也。昭和五十九年[1] 生于神奈川縣川崎市,在當?shù)氐母咧挟厴I(yè)后,換了多次工作,作案當時獨自住在立川市的一間公寓里,無業(yè),身高一米七八,體重六十八公斤。
?? 自從山神逃走之后,到本月十八日就整整一年了。到今日為止,警察還沒有收到有用的目擊信息。??